2013年10月12日 星期六

《Prisoners(私法爭鋒)》

直線式的鋪陳,讓觀眾能夠安穩地順著推理的步調,抽絲剝繭地推敲跟著誰是兇手,但電影的趣味不只如此,這部戲最難人尋味的地方在於,從被害者轉變為加害者的歷程,以及對於「宗教狂熱」者行為和思考邏輯的詳細著墨。然後在最後卻又反了過來,讓整體產生了一種絲絲入扣的玄祕色彩,讓人感到自身的渺小無常,和超乎於芸芸眾生間,另一種無可名狀的力量。

偏執狂是恐怖的,無論信仰的是神明還是魔鬼,無論以愛之名偽裝得多麼崇高,沾染上了偏執後,往往也只能隨之毀滅。片中的偏執狂有三,走火入魔幻想自己是戀童變態的殺人狂、誘拐孩童連續謀殺的喪心病狂者、以及信仰虔誠未雨綢繆,凡事不假他人之手,堅毅但絕望的父親。

片中呈現出兩種宗教狂熱者的極端行為,遭逢變故的痛苦使信仰扭曲,狂熱者的悲憤進而轉為仇恨:其一困在自我狹隘的視界中質問為何老天不再眷顧於己,認為遭受宗教的背叛,於是選擇報復(向上帝宣戰);其二自行替天行道,覺得局勢讓自己變得沒有選擇,質問為何加害者要逼迫自己(受害者)背叛信仰,同樣也做出殘忍的行為。 宗教端看於人選擇去相信的態度,而人性經常讓人不擅長憶起信仰的本質在於寬容,在於接納並面對生命給予的餽禮與考驗。

無論人類再怎麼超然,仍囿於自我的思考角度,這並沒什麼不好,畢竟總不可能無邊無境,毫無界限地活著,然而尺度的規範卻又極其微妙。影片以獵鹿作為開場,父親於殺獵幼鹿時虔誠禱告,於私刑嫌犯時也複誦著同樣的禱詞,前者以人為中心的思考,加上維持生態平衡的解釋,似乎也心安理得,但後者卻顯得煎熬許多,差別就在於同理心。電影相當隱諱地提出了這樣的醒思,誘拐小孩是無庸置疑的令人髮指,那獵殺初生之犢的小鹿呢?

願不幸落難時,我們都能以更宏觀的角度去看待困苦;面對世事的無常,依然保有力量去實踐感恩的真諦,掙脫憤怒下生成的報復仇視情結,不讓黑暗的恐懼囚困,不放棄相信希望,釋懷並且放過自己,好好地生活。